比如有些人為了私慾,賣兒賣女,也會去偷別人家的孩子賣。
唐匹敵緩緩吐出一口氣。
射鹿城的夕陽很美,遠處有山,近處有樓,微微發紅的光線下,是活著的人們。
射鹿城的夕陽也就那樣,照著的是眾生百態,照不出來的也是眾生百態。
「你是會走的吧。」
在不遠處有人問他。
唐匹敵點了點頭,他看著遠處,所以是背對著問他話的人。
他沒有回頭,卻能感覺的到,在他背後的那個人,此時此刻用弩箭瞄準著他。
沈珊瑚抬著手,手裡的弩指著唐匹敵的後背。
唐匹敵沒有回頭,只是聽聲音判斷,就知道她正在做什麼。
而這,便是糾結難過的極致。
她也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姐夫狄春該死,她甚至想過姐夫這樣的人死了,大家都會輕鬆下來。
她也知道,從某種意義來說,面前這個男人該死,這兩種糾結之下,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會先殺誰。
「你為什麼要來!」
沈珊瑚沙啞著喊了一聲。
唐匹敵還是沒有回頭。
啪的一聲,那支弩被沈珊瑚扔在地上,她轉身就走。
唐匹敵的視線依然在落日那邊,顯得有些無情。
能看穿眾生皆苦,所以無情。
如果剛剛她真的把那支弩箭擊發出來的話,也許她也會死。
所以唐匹敵才是唐匹敵。
在李叱的歡聲笑語下,好像他身邊的人都和他一樣開朗一樣陽光。
臉皮厚,賤嗖嗖。
但唐匹敵不是,他從骨子裡就不是。
夜晚降臨,唐匹敵算計著時間,在一刻之前吃過了飯,六分飽。
從射鹿城到白山軍的山寨有三十里,就算路不好走,來回時間加起來,現在也差不多夠了。
唐匹敵走出房間,看到院子裡站了很多女兵。
她們看著他的眼神很複雜,哪怕是在夜裡,院子裡燈火併不是很明亮,唐匹敵也感覺的出來。
她們此時此刻,應該也在恨他吧。
平靜的好像沒有感情一樣,唐匹敵穿過人群。
他走進對面的房間裡,這屋子裡已經有個人在……沈珊瑚。
屋子裡有一個很堅固的木架,木架上有鎖鏈。
唐匹敵走過去,背靠著木架站好。
沈珊瑚一擺手,從外邊進來兩個女兵,用鎖鏈把唐匹敵纏繞起來。
可是卻沒有鎖上,只是看起來纏繞的很緊。
「給我鞭子。」
沈珊瑚喊了一聲。
她身邊的女兵臉色變了變,猶豫了一下。
沈珊瑚臉色一寒,又喊了一聲:「把鞭子給我!」
女兵連忙過去,把一根皮鞭遞給沈珊瑚,沈珊瑚沒有絲毫猶豫,鞭子甩起來,連續三四下。
這幾下力度不小,鞭子抽打在唐匹敵身上,衣服都被抽開了,血跡立刻浮現出來。
唐匹敵卻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他看著沈珊瑚的眼睛,沈珊瑚打了幾下後,也怒視著他的眼睛。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最終沈珊瑚把鞭子扔在地上,轉身走了。
不到一刻之後,院子裡傳來馬蹄聲,聽起來人數不少。
白山軍大當家狄春從馬背上跳下來,看了一眼院子裡那些女兵。
「小姑奶奶呢?」
他問。
一個女兵俯身道:「被抓來的人氣著了,打了那人一頓,剛回屋去。」
狄春微微皺眉。
如果真的是一位大楚親王的兒子,這就是一面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