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旨意,就是奔著氣死他父親來的,先免去了之前給羅耿的獎賞,官職不動,戴罪立功。
然後又說讓羅耿聽從冀州節度使潘諾的調遣安排,但凡軍務事,務必要向潘諾匯報,得潘諾批准之後方可執行。
羅耿這樣一個人,戰功赫赫,威名遠揚,從軍數十載,現在卻要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晚輩請示。
這種氣,羅耿如何受得?
領旨的時候羅耿還強撐著,裝作面無表情的接了聖旨,等那傳旨的宦官一走,羅耿就繃不住了。
他坐在戰馬上破口大罵,越罵越氣,氣急吐血,竟是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回到幽州之後,羅境連忙請名醫給他父親診治,那醫者看過之後說,若能好好調理可慢慢恢復,但絕不能再動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羅境如何還敢讓他父親動氣,只撿著好聽的對他父親說,關於局勢上的事,一個字都不敢提。
「父親。」
羅境把藥碗放下,上前要扶羅耿起來:「該用藥了。」
羅耿微微搖頭道:「先放著吧,涼一涼我再吃。」
他側頭看向羅境問道:「冀州那邊可有什麼軍情?」
羅境回答道:「沒有什麼風吹草動,看起來都太平無事,料來那潘諾也不敢輕易再動兵戈,他手下的都是豫州軍還未收服,而若要服眾又豈是那麼容易,所以他大概會一直穩守不出,先把豫州軍的事都收拾穩妥了再論其他。」
羅耿道:「你不要小看了潘諾這個人,皇帝選了他,武親王舉薦了他,必然是因為此人有過人的才能,回頭多派人去冀州,打探關於此人的一切。」
羅境道:「我記下了,明天就安排人去。」
羅耿深呼吸,沉默片刻後說道:「這個小皇帝心思狠毒,以這樣手段,以為可以左右牽扯,以為可以平治亂世,實則會把人逼急,如不出我預料,剩下的那些節度使大人們,之前不敢造反的,現在也快憋不住了。」
他沉思片刻後說道:「你可派人往兗州,給兗州節度使周師仁送信,我曾與他共事,依稀記得他生辰就在下個月,你派人送賀禮。」
羅境道:「父親之前打敗了此人,還收了此人至少一萬多兵馬,咱們派人過去怕是也會被刁難。」
「時局不同了,周師仁又不是傻了。」
羅耿道:「你派人以我名義去送賀禮,他自然知道我心意,兗州之地最靠東北,他若要有所謀,必須經過我幽州,我在這,就扼住了他出兵的路,他也巴不得要與我和好,只是抹不開面子罷了,你去給他送一份賀禮,他必會高興起來。」
羅境沉思片刻後說道:「父親我要聯兗州以制冀州?」
羅耿點了點頭:「周師仁上次是因為輕敵,又冒進,所以才會被我輕易擊敗,他麾下現在怕是已有二十萬大軍,若無雄圖,他怎麼會這般擴張軍力,周師仁在北境唯一忌憚之人就是我,讓他知道我的善念,讓他明白我會放他進來打冀州。」
羅境道:「我馬上就去安排,然後星夜兼程把賀禮給他送過去,父親,該準備什麼賀禮?」
羅耿道:「準備什麼都不重要,最好的賀禮,就是讓他知道,他若入關,我羅耿不攔。」
冀州城。
李叱他們總是會找到機會出來,但是柳戈麾下那三千精銳冀州軍不好出來。
好在存糧充足,又安穩,慢慢等著就是了。
一次出來數千人,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有問題,但每次出一點,每次出一點,把次數放多了,也就能慢慢的讓人不再懷疑。
李叱和唐匹敵他們幾個人輪流出去打探訊息,地宮外面發生了什麼,他們也都已經知曉。
虞朝宗的病情似乎是略有好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