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許庚茂讓他離開了,可是又多說了幾句:「也巧了,昨天羽親王府請我過去,然後我與羽親王一道去了書院探視高院長,說是高院長偶感風寒有些不舒服,羽親王還贈送給我一件禮物。」
他看了看桌子上那個木盒說道:「這裡面是三張府治官員的委任狀,空白的,王爺說,名字讓我自己去填,打下來的地方,總是需要有人做官。」
說到這,許庚茂抬頭看了許元卿一眼:「這件事做完之後,就看你自己什麼心思,你若是覺得家裡憋悶的話,就自己選個地方。」
許元卿心裡堵了一塊大石頭似的,心裡冒出來一股一股的衝動,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掐死這個老東西。
這話已經說的如此直白,不就是說幹不好這件事你就滾蛋嗎?
這麼多年來,許元卿為家族做了多少事?現在因為一件事沒有馬上做好,就要把他逐出家門了?
「謝祖父厚愛。」
許元卿俯身退出書房,出門的那一刻,天高雲淡都不能讓他心情開闊起來。
這個老傢伙把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當籌碼,除了他自己之外,誰都可以拿出來做交易,用的時候可以捧到天上去,不用的時候就一腳踩到泥巴里。
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快步離開。
回到他自己的住處後不久,手下人急匆匆來報,說是從節度使大人府裡傳回來訊息,今夜夏侯琢和將軍柳戈可能會去青樓。
但不是公叔瀅瀅在的雙星樓,而是三月江樓。
「三月江樓……」
許元卿沉默片刻,抬頭問道:「崔家的產業?」
「是。」
手下人回答道:「三月江樓是崔家的,明面上的東家是崔家的一個管事,叫崔泰,但崔泰在崔家也不過是個小角色而已,不過是崔家一處府院的管事。」
許元卿仔仔細細的思考了一會兒,崔家的人,不太好左右。
冀州城裡家族林立,這樣一個雄踞北方的大城裡,各方勢力都有自己的地盤,犬牙交錯,互相牽連又互不干涉,這種微妙的平衡其實很難把控。
但是在冀州絕大部人分心裡都有一桿秤,把冀州最強大的三個家族做排名的話,許家只能勉強排在第三位。
排在第一的是謝家,排在第二的是崔家,這兩家的地位毋庸置疑,可是第三的許家和後邊的家族差距沒那麼大,許家後邊還有王家,王家在江南的勢力遠超謝家,可是在北境各大城,謝家的實力都超過王家。
「崔家的人不太好相處。」
許元卿的手下人說道:「咱們的人不是很方便帶兵器進三月江樓,進去的話也不好辦事,畢竟崔家……」
手下人後邊的話不好說出口,畢竟崔家也不是很給許家面子。
許家,謝家,王家,都是後搬遷到冀州的各自家族的分支,唯有崔家是一直都在冀州,往上數幾百年,崔家在冀州都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
出了冀州,崔家可能還會給許家幾分面子,可是在冀州之內,崔家連謝家的面子都不需要給。
「給我更衣。」
許元沉默片刻後說道:「今夜去三月江樓看看。」
與此同時,冀州府,緝事司。
可悲的是,冀州府緝事司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老祖宗,那位被稱為五千歲的劉崇信已經死了,都城緝事司已經被荊聽命接手。
好處在於,因為冀州的人都不知道劉崇信已經死了,所以他的這些徒子徒孫在冀州城裡依然可以橫行霸道。
他們依然覺得自己有劉崇信庇護,誰也不敢得罪他們。
壞處是,一旦羽親王出兵打到南平江一帶,大概就會知道都城發生了什麼,所欲他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