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琢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到了這個,人在雨中看雨,看到了雨中的一切,包括身邊人,就是唯獨忘了自己也是雨景的一部分。
所以這世上矛盾的事,確實太多了,而關於人自己,很多矛盾都是會被忽略。
「人真矛盾。」
他下意識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站在他身邊的唐匹敵問道:「忽然想到了什麼?」
夏侯琢笑著說道:「沒什麼,只是淋雨淋的時間久了,就難免開始胡思亂想,想到了世上一些矛盾的事,一些矛盾的人。」
他看了唐匹敵一眼後說道:「這麼大的雨,也許能阻攔一下青州軍。」
「人是矛盾的啊。」
唐匹敵笑道:「剛剛你說的。」
夏侯琢問:「你的意思是?」
唐匹敵道:「如果沒有這場雨,青州軍或許不會貿然攻城,他們遠來勞頓又新有一敗,所以需要短暫休整恢復士氣,可偏偏就在他們要到的時候有了這場大雨。」
夏侯琢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也會很矛盾,等雨停,冒雨攻,都覺得正確,所以不好取捨,但就是因為有之前的戰敗,所以他們會覺得出其不意應該有的打。」
唐匹敵道:「人都有這樣的心裡,你出其不意的打了我一次,我就記在心裡,想著下一次怎麼出其不意的把你打的更狠才算報了仇。」
夏侯琢道:「沒有什麼比出其不意就拿下了冀州更好的了。」
他回頭大聲喊了一句:「傳令,所有人打起精神來,預備隊到城下準備增援,城牆上的人都給我把眼睛睜大了,敵人隨時都可能偷襲。」
兩側的人開始把夏侯琢的軍令傳遞出去,城牆上的守軍明顯都有些緊張起來。
說實話,冀州軍也已經很久沒有打過像樣的仗,這可能是很大一部分守城計程車兵們人生第一次惡戰。
「青州軍到了,兗州軍應該到不了了。」
夏侯琢看向唐匹敵說道:「你那一番話,羅耿會以為他被我看不起,這個人從來如此,因為個子不高,從軍之初就一直被人看不起,所以最厭惡憎恨這種事,誰看不起他,他就會暴跳如雷。」
唐匹敵笑了笑道:「兗州周師仁當然也知道羅耿性格,所以要想從幽州眼皮子底下過來,只能討好羅耿,而不是態度強橫,這個世界上不但有矛盾的事,也有矛盾的人,人傻還能打,當時也就只有一個羅大將軍。」
夏侯琢嘆道:「可騙不可欺,這世上確實只有一個羅大將軍,這個天下,沒有幾個人比他更會練兵用兵。」
就在這時候有人看到了城外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喊了一聲:「有動靜!」
雨幕之中,遠處好像有一大片黑影迅速的靠近,這蒼茫風雨,就如同大海一樣,而那片迅速靠近的黑影就像是海面之下不知名的巨大凶獸迅速遊過來。
夏侯琢立刻吩咐身邊人說道:「去傳令別喊,誰都不許大呼小叫,風大雨急,告訴士兵們不要胡亂放箭,對敵並無威脅,所有人等敵軍到了城下再放箭。」
「是!」
傳令的人立刻跑出去,一邊奔跑一邊小聲傳令。
城下,冒著大雨趕到冀州的青州軍已經極為疲憊,他們抬起頭看向前方那座雄偉的大城,心情大概和守城的冀州軍相差無幾。
在他們眼裡,這大雨中的冀州城也像是一頭盤踞在此的曠古兇物,吞天巨獸,就等著他們到來,然後一口把他們全都吞噬進去,血肉成餐。
前軍將軍林以太立功心切,剛到城外立刻下令吹角進攻,士兵們踏著泥濘前來,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地面,那地上被挖出來無數陷坑,抬著雲梯往前跑的人一個不小心就撲倒在地。
本來就路滑,又有陷坑,青州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