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苦笑:「而我們這邊,也只是看起來還算穩固而已。」
城牆上依然缺少羽箭,昨天燕山營帶來的箭一場大戰之後就消耗了一多半,剩下的羽箭也不過還有幾千支,這樣的惡戰之下,幾千支箭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而且這座邊關城牆上缺少重型的防禦武器,連一架弩車都沒有。
他回頭看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年輕人蹲在地上正在寫寫畫畫,他很好奇,走過去看了看,發現那少年畫的像是一幅地圖。
「這是什麼?」
劉牧好奇的問了一句。
李叱抬頭看了看他後回答道:「我畫的是咱們代州邊關的地形圖,這便是信州邊關,兩地相距不過二百里,現在黑武人只是還不熟悉咱們的地形,一旦他們知道了二百里之外就還有一座更容易攻破的地方,立刻就會轉攻信州,以黑武人的兵力,就算是兩邊同時進攻也不成問題。」
劉牧點了點頭:「不過信州邊關雖然城關沒有咱們這邊高大,可是那邊山峽狹窄,兵力施展不開,只需有三千悍卒就能死守,你看我們這邊,外邊就是一片開闊地,黑武人的攻勢能大舉展開,不一樣。」
李叱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信州援兵沒有過來,可能是……」
劉牧的臉色立刻一變。
他看向譚千手,譚千手聽到李叱的話後臉色也變了。
黑武人如果真的是兩邊同時進攻呢?
信州的援兵一直都沒有過來,若信州山峽邊關也在被黑武人強攻的話,不管是代州這便破了還是信州那邊破了,另外一邊很快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
「但願……」
譚千手的話還沒有說完,城下,兩名士兵攙扶著一個身穿隊正軍服的人上來,那隊正看起來已經累的完全脫了力,身上的血跡和灰塵混合在一起,讓他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墳墓中爬出來的一樣。
「將軍……求將軍發兵救信州關,信州關快要堅持不住了啊將軍。」
那隊正哭嚎著說道,嗓音沙啞的好像嗓子都已經被割裂了一樣。
「信州關……」
劉牧臉色有些發白地說道:「非我不願分兵去救,你自己看看……」
那隊正往四周看了看,城牆上穿著官軍衣服的人已經不多了,大部分都是百姓,他眼神裡本來還有幾分期待,可此時那期待很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絕望。
「代州和邊關加起來四千邊軍,已經戰死三千餘。」
劉牧語氣沉痛地說道:「如今守城全靠這些自發而來的義勇,實在是抽不出人手了。」
李叱忽然站起來說道:「我來想辦法。」
劉牧看向他,沉默片刻後說道:「你能想到什麼辦法?」
李叱沒有回答他,快步跑到莊無敵那邊,在莊無敵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莊無敵隨即一怔,他搖頭道:「你也知道,若是大哥肯出兵的話,就不會是你我帶著這二百兄弟過來……」
李叱道:「你只管把我原話說給虞大哥,總是要試試才行,若是成了,信州可保,代州也就有幾分把握不失。」
莊無敵嘆了口氣:「那我這就趕回去,若是不成的話我再趕回來和你匯合。」
李叱道:「一路小心。」
莊無敵應了一聲,回頭吩咐他的手下兄弟說道:「我不在此地,他便是你們當家的,你們如何視我便如何視他,他與我,一般無二。」
「是!」
他手下漢子們整齊應了一聲。
莊無敵看向李叱說道:「不許死。」
不等李叱回答,轉身跑下城牆。
李叱回到劉牧和譚千手身前問道:「這裡可有庫存的軍服和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