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宗的寨子裡逐漸都披上了白衣,連屋子外面掛上了白布,士兵們人人也都在裁減著白布做衣服,這種白衣做法很簡單,一長條白布,一頭從中間剪開,剪開那面在前半身,沒剪開那面在後半身,然後用腰帶紮上。
有人默默的進來放下兩件白衣後就出去了,李丟丟看了看,伸手拿過來一件穿上。
餘九齡壓低聲音說道:「我覺得你想搞事情。」
李丟丟沒說話,只是手在白衣上摸了摸,覺得這白衣有些沉重。
當夜,李叱把莊無敵拉到一邊交代了些什麼,莊無敵顯然嚇了一跳,勸了李叱幾句,可是李叱卻很堅決。
莊無敵無奈答應了他,不多時找了一個年輕人過來介紹給李叱,這年輕人叫蘇察,是莊無敵的親信。
晚上的時候,大哥虞朝宗親自在棺木前守靈,二當家畢大彤等人也都來了,也看不出有什麼尷尬的,按照座次順序在靈前陪著。
大哥虞朝宗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畢大彤想說些什麼也就忍住了。
山寨裡所有的當家的都來了,李叱和餘九齡是客人,按理說沒必要在靈前陪著,可是他們倆也來了,在人群最後邊跪坐在那。
老三死了,老四死了,老五也死了,老二畢大彤身後的人就是老六高赫。
夜越來越深,守靈的人在靈棚裡找地方休息,靠坐的靠坐,儘量能休息會兒就休息會兒。
老六已經坐的手腳都發麻,拉了拉二當家畢大彤說道:「我去個茅廁。」
他都佩服二哥,能在這地方一言不發的坐這麼久,如果不是二哥在這的話,他早就回自己營地裡去睡大覺了。
畢大彤低聲交代道:「不許回去睡覺,去了茅廁就回來,若困了就在後邊趴一會兒,你可以睡,但不能不在這,這是在大哥寨子裡,你也不要去惹事。」
老六應了一聲:「放心吧二哥,我又不是個傻子,這時候還鬧什麼事。」
出了靈棚所在的院子,他舒展了一下身體,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叫李懟的人依然在人群後邊坐著,還有他那個同伴也在,倆人一直都在低低的說些什麼,可是聲音太輕了,也就他們倆能聽到。
高赫啐了一口,心說昨夜裡沒弄死你們,早晚找機會弄死你們。
他溜溜達達的到了院子外邊的茅廁,山寨裡的茅廁都很簡陋,一般都是找個地方挖幾個坑,圍上一圈的木頭。
這裡距離院子並不遠,大概四五丈外就是當值計程車兵。
高赫活動著雙臂到了茅廁,一進門就看到有個身穿白衣的傢伙也站在那呢,背對著他。
「誰啊?」
老六隨意問了一句。
那白衣人沒有在撒尿,而是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高赫解開褲子開始尿,總覺得不對勁,他側頭又看了那人一眼:「老子問你話呢,誰啊?」
那人慢慢的轉身。
當轉過來的那一刻,高赫嗷的叫了一聲,尿都憋回去了,真的是硬生生被嚇得斷流。
然後嘩嘩的又尿出來,濕了褲子。
「四……四哥!」
轉過身來的,是被他親手捅死的老四吳雄奇,吳雄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雙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像是塞進去了兩塊圓石頭似的。
然後高赫就看見吳雄奇慢慢的抬起手,捂著自己後腰的位置,然後張開嘴聲音很沙啞的問:「老六,你看到是誰捅我了嗎?好疼啊。」
「啊!」
高赫嚇得叫了一聲,掉頭就跑,可是腿都軟了,轉身的那一刻踉蹌了下差一點摔倒在地。
吳雄奇上前一把扶著他,臉貼著臉問:「老六,你知道是誰捅了我幾刀嗎?」
「救命啊!」
高赫嗷嗷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