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眼睛血紅血紅的看著他說道:「你是想讓我謝謝你嗎?謝謝你對我的不殺之恩?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田佔元手上一發力,把妻子拽回到客棧中。
「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看了妻子一眼,然後轉身面對客棧外邊大聲喊道:「夜叉!我不管你到底是誰,你不要殺她,她什麼都不知道,也與任何事無關。」
外面沒有任何聲音,安靜的好像連他那些手下都消失了一樣。
田佔元的妻子臉色複雜的看著他,那一刻她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一起衝擊著她的理智。
終於,門外有幾個山匪跑過來,其中一人道:「當家的,沒看到那夜叉出現,可能已經走了。」
田佔元沉默片刻後吩咐道:「去把所有人都召集回來,不要再分散開,都進客棧裡來,咱們就在這大堂裡等他,我倒是想看看,這夜叉能不能一人殺進門。」
那幾個手下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往回跑,其中一個還沒有跑出去幾步,忽然人就飛了起來,一開始還發出一聲驚叫,後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被什麼無形的力量一把攥住了咽喉提起來似的。
人還在往上飄,他的四肢都在不斷的掙扎著,可是越掙扎似乎攥著他脖子的無形之手越是用力,沒掙扎多久他的四肢就軟了下來。
房頂上,李丟丟手一鬆一抖,套在那山匪脖子上的繩圈就鬆開了,繩圈本來就沒有收緊,靠的就是那人自己的體重把人吊死的。
他轉身離開,沒有絲毫停留。
幾息之後,客棧後邊傳來一陣陣驚呼,應該是又死了人。
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個人看了大概。
七當家蹲在屋頂上,他看到了那個戴面具的人是怎麼來來回回行動,怎麼把田佔元的手下全都切割分開,怎麼一次一次把人送進地獄。
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大哥是對的。
大哥說那個少年看面相只有十五六歲年紀,如果真的才那麼大,卻已經有如此冷靜的心思,如此狠厲的作為,七當家知道大哥的看法就不會有錯了。
這樣的人,真的需要自己保護嗎?
他從不曾在一個十五六歲的人身上看到這麼重的殺意,也從不曾想到自己會對一個十五六歲的人產生懼意。
他看到了那個戴面具的人在吊死了一個山匪後立刻到了客棧後邊,兩個山匪沒有任何反應就被他砍死,而殺人之後,那戴面具的人又隱身進了黑暗中。
七當家忽然間明白了,那個戴面具的人並不急。
那個人是在折磨田佔元他們的心,讓恐懼把每個人的勇氣都擊碎,絲毫都不留。
殺人,攻心為上。
越來越多的山匪開始從四面八方回來,他們腳步急促的沖回客棧裡,哪怕七當家看不到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可是他知道,這些人已經怕到了骨子裡。
一開始七當家還想出手下去幫幫那個戴面具的人,順便把田佔元解決了,哪怕還不確定田佔元就是出賣了大哥的那個人,可殺了又無妨,最起碼他一定有問題。
然而此時此刻的七當家,只想繼續看著,看著那個少年是如何繼續擊碎人心的。
那少年,很可怕。
「所有人都不要出去了,外邊一個人都不留!」
田佔元往四周掃視了一下,回到客棧大堂裡的人還有七八十個,也就是說至少有二十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幹掉了,關鍵是連人家的影子都沒有追上。
這剩下的七八十人圍成了一圈,田佔元和他妻子在這個圈子的正中,他妻子還在哭泣著,低著頭,而田佔元的心情也越來越煩躁。
「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