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琢嘆了口氣道:「他們四個不是針對你,也不是看不起你不給你面子,我明白阮晨為什麼把畫像給你而之前沒和我商量……」
他看向李丟丟道:「我和他們說過了,我走之後,想讓你在青衣列陣坐我的位置,可你一個孩子,他們憑什麼服氣?你是不是覺得那張畫像是投名狀?不,是阮晨他們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坐夏侯琢的位置。」
李丟丟一怔。
夏侯琢道:「我後來沒攔著,是因為我知道我就算硬生生把你拉到你憑自己怎麼都到不了的那個層次,如果你沒本事證明自己,最終你還是會從這個層次掉下來,你在平地上摔一跤和你已經爬到三樓掉下來,摔的不一樣。」
李丟丟點了點頭,他懂。
夏侯琢把他帶入青衣列陣,害怕的是夏侯琢明年去北疆之後李丟丟沒了依靠會被人欺負,有青衣列陣在,李丟丟在書院就沒人敢隨意招惹。
可是他憑什麼坐夏侯琢的位置?
夏侯琢道:「阮晨他們幾個,如果認定了你有本事可以做兄弟,他們不管你年少還是年老,也不管你是什麼出身,這些兄弟認定了的事,到了拼命的時候也不會改變……所以最後我沒再攔著阮晨。」
他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我曾經也對你說過,別人給你的終究是別人的,你自己能拿到手才是你的本事,阮晨他們什麼都不服,就服義氣和本事,你都有,也都比我強。」
夏侯琢在李丟丟肩膀上拍了拍:「所以,他想讓你動王黑闥,也是發自真心的想認識一下你這個人,發自真心的想交你這個兄弟。」
李丟丟道:「我其實想到了一些,但想的不夠全面。」
夏侯琢笑了笑道:「你才多大,別的孩子在你這個年紀還尿尿和泥放屁崩坑呢,你都已經是雲齋茶樓有名的小先生了。」
李丟丟:「不像是好話。」
夏侯琢道:「自信點,把像去掉。」
李丟丟瞥了夏侯琢一眼。
夏侯琢道:「歸根結底,你不能靠彈曲兒說書奠定江湖地位吧,我替你想過了,以你的出身哪怕是四頁書院結業後,你能混好的也只是江湖,如果再想想你的性格,混江湖就是你唯一的選擇了。」
李丟丟笑道:「為什麼。」
夏侯琢道:「你能成為連功名那樣的人嗎?如果你成為不了,那麼你在仕途上就走不遠。」
李丟丟道:「我要是做到比連功名大很多很多的那種地位呢?」
夏侯琢道:「大很多?大多多?大到節度使那樣?節度使不就是大一號的連功名嗎?哪怕我和節度使走的親近些,可話還是要這麼說,只是他比連功名要乾淨些。」
他問李丟丟道:「再大呢?做到宰相?宰相不就是更大更大一號的連功名嗎?我沒有見過宰相大人在劉崇信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可我聽說過……你還能多大?你做皇帝嗎?這話說出去要砍頭,可是實話啊,你不可能做皇帝的吧,你又不能同流合汙,仕途你走不通的。」
李丟丟沉默無言。
他確實做不到同流合汙。
夏侯琢道:「所以……我離開冀州後,未來你還要在書院至少五年,五年時間你有青衣列陣照顧著,不會有大事……我臨走之前也會和我父親說一聲,有他一句話好歹還管用。」
李丟丟嗯了一聲,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後說道:「說謝謝是不是顯得太敷衍了?」
夏侯琢呸了一聲:「謝個屁。」
李丟丟道:「是謝你啊。」
夏侯琢:「……」
李丟丟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剛才你的話讓我有點絕望,我們的大楚就這樣沒救了嗎?節度使大人不行,宰相大人不行,那麼只能是皇帝陛下行,現在的皇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