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的監獄裡失蹤了幾個人,一個大人一個孩子,至於怎麼失蹤的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這地方戒備森嚴銅牆壁壘一樣,若要出去只能是有人放。
前些日子,代州的一些商人湊在一起商量了下,每一家拿出來一些銀子,湊了整整三千兩,把這筆銀子送進了代州監獄推官手裡。
於是那一個大人和一個孩子就在夜裡被偷偷放了出來,三千兩銀子買了一條人命。
代州城外的十五里的一座涼亭中,一群在此等候的商人看到那輛馬車過來,全都起身等著。
馬車在涼亭外停下來,從馬車上下來一老一少,大的那個看起來三十五六歲的模樣,形容憔悴,在監獄裡沒少被折磨,都快脫了人相。
小的那個看起來十二三歲,倒是精神還不錯,個子已經過了他父親的肩膀,年紀不大已經有狼猿之相。
「唐先生!」
那幾個商人見他們下車連忙過去,紛紛俯身施禮,被稱為唐先生的人連忙回禮,看起來都有些激動。
其中一個商人讓手下人取來一個盒子遞過去,猶豫了一下後勸道:「唐先生,這些路費你們收下,暫時不要回代州了。」
另外一個商人說道:「唐先生這些年來一直都照顧我們生意,我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之前的商人說道:「唐先生辦武術堂,教授鄉親們的孩子習武健身,卻從不收取費用,我們這些經商的,誰家遇到困難唐先生都會施以援手,我們一直感念唐先生的恩義。」
另一人說道:「是啊,前年時候我家的車隊半路被賊寇攔截,是唐先生帶著武術堂的人出面,非但把我家的貨物都要了回來,還和那些綠林道的人談好,不再劫掠咱們代州的商人。」
被稱為唐先生的人連忙說道:「我只有這幾分力,能幫的也只是父老鄉親,好在這些年在江湖認識的人多,所以還能有些用處……」
「唐先生,這次離開後,就別管江湖是非了。」
其中一人道:「那綠林道的人被抓了,你又無關,官府的人就是見你平日人緣好,想從你手裡訛錢,所以把你一家也都抓了。」
唐先生長嘆一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唐先生,你可有打算?」
「我……本來還可去冀州,但是我兒在冀州四頁書院讀書之時也被我牽連,現在連冀州也去不得了,不過離冀州不到百里的唐縣我有個弟子在,我去他那邊住一陣子吧。」
「也好,等將來代州這邊風聲下去了,我們派人去知會唐先生,將來還是要回來的。」
「好好好,多謝諸位。」
唐先生看向自己的獨子說道:「匹敵,給幾位恩公磕頭!」
「是!」
半大的孩子已有一身豪氣,二話不說跪下來磕頭,磕的極為實在,額頭都破了皮。
那幾人連忙把他扶起來說道:「好好照顧你父親,不要讓他再受辛苦。」
這少年抱拳道:「諸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匹敵沒齒難忘,將來必然以命相報!」
四五天後,官道上。
一輛從北往南走的馬車和一輛從南往北走的馬車相遇,坐在車廂外的唐匹敵看了看那馬車,那車窗開著,有個看起來腦袋很奇怪的孩子坐在那看著窗外,一邊的腦殼好像鼓起來似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那孩子像是罵了他一句,應該是在怪他好奇的眼神,唐匹敵也沒多想,也沒多看,視線離開了那輛馬車。
「父親。」
唐匹敵回頭對馬車裡說道:「再走幾天就到唐縣了,也不知道師兄搬家了沒有,這一趟若是走空了,咱們還能去哪兒?」
馬車裡,唐先生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師兄們都靠得住,你要相信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