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說,她是將世間一切都當了戰場,她要她掌握之下無能敗之處。
這般的衛薔已不再是什麼傳世名將、天下兇刀,而是已有了英主之資。
見穆移舟不說話,衛燕歌放下了手中的信靜靜看他。
因衛茵屍體不見一事,衛燕歌疑心這穆移舟是申家餘黨刻意損毀了衛茵墳墓盜走屍體以洩憤。
知道昨夜審問那些自稱為「薔薇幫」之人,查探他們行事,衛燕歌認為他們定然不是申家餘孽。
就像她昨夜報給元帥時元帥說的那樣,共生互助,拉人入網以通訊息,若是申家中有人有這般的腦子,也不會輕易被連根拔起。
這穆移舟深得姜清玄信任,姜清玄能將為衛茵下葬之事託付於他,想來也有其因,此因怕是就在「薔薇幫」之上。
「穆郎君,這薔薇幫是何人所建?可是你與那終南山守心觀背後的『主人』?」
穆移舟看了一眼衛燕歌面前亮起來的天。
「穆郎君,我讓寶珠去島上,琴瑟去了楚,重華去了北疆,還是要麻煩你和青衣守著長安,守到有朝一日從北來的風,捲走了長安的雲,到那時候……你就跟著風走,咳咳別提我的名姓……穆郎君,我的秘密,還請你一直守著,若有一日,若真有一日那人看透了我的掩藏……我想她知道,我又想她不知道。」
「其實我本想全盤托出,可如今是她攻打洛陽的時候,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繁華迷眼自作聰明的衛家二娘子,和僥倖借了一縷光苟活到今日的顧予歌,在她眼裡是兩個人,也挺好,我得了她兩分的愛護和懷念,是我佔了她的便宜。」
耳中血湧聲似乎清晰可聞,他恍惚聽見自己說道:
「衛將軍,你可識得一位姓顧的娘子,那顧娘子十年前的春日死在長安,容顏有瑕,左手運筆,坐在木車之上,說話時如吞煙氣。」
衛燕歌猛地站了起來。
「你的主人是顧予歌?!那衛二娘子的屍身如何會丟?你又如何會與姜尚書令相識?」
顧予歌,姜清玄,難道早有往來?
穆移舟卻不肯再說。
「衛將軍,有些話我只會告訴衛家大娘子。」
……
昨日衛薔開了一上午的會,下午便去了城外的軍營,與兵士們同吃同住。
天冷風寒,正是吃羊的好時候,軍營中從同州買了一批羊,羊肉大半包了餃子,羊頭羊骨敲碎了熬湯,羊蹄都給熬化了,衛薔沒趕上餃子,羊骨配著醃菜燉羊肉片,還有胡餅吃了一頓,她飯量不輸精壯男子,跟那營中最勇武的比著吃也沒落下風。
那勇武的兵士是一名隊長,光是一條臂膀就有衛薔腰粗,向來以大胃著稱,與元帥比著吃了七個頭大的胡餅之後見元帥面不改色,哈哈大笑道:
「元帥,我老譚能吃好歹是成了肉,您可著實太瘦了,您這腰背,太細。」
「細?」
衛薔一抹嘴握著刀站了起來。
「老譚拿起你的刀,咱倆比比。」
「元、元帥?」
衛薔一抬下巴:「怎麼,一身肉的不敢與我比比?」
老譚也是個直率漢子,往一旁拿起刀,場中已經空出了一片。
這一大隊的大隊長是一名腰圓臂粗的婦人,只見她拔起營旗,揮舞道:
「譚大業,你若是贏了元帥給咱們龍泉部三支第二十七大隊爭了光,下次出營進城的差事我讓給你!」
幾裡地之外就是赫赫有名的長安城,誰不想進去仔細看看,一聽大隊長這麼說,譚大業瞪大了一雙眼:「大隊長咱們可說定了!」
說完,他手持大刀向衛薔砍去。
卻見大刀劈在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