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恆用鐵鉤將火盆勾得離衛瑾瑜近一些:「你想要裘衣哪用這般為難?定是路上見什麼可憐之人就把裘衣舍了。」
可憐還真是有些可憐。
衛瑾瑜還是笑嘻嘻的:「王爺師父眼裡我可真是天下最好的人了,下雪天舍了裘衣給旁人。」
趙啟恆把衛瑾瑜裹成了個繭攬在懷裡,面無表情道:「莫非有人覺得瑾瑜不好?」
「嘿嘿嘿。」衛瑾瑜垂下眼,彷彿是在笑。
兩人靜坐了約有一刻,衛瑾瑜有些忍不住了:「王爺師父,我不冷了,太熱了,您放我出來把!」
趙啟恆拒絕:「你頂著寒風過來,寒氣入體,將汗出透了才好。」
「出、出透了汗是要這麼熱多久啊?」衛瑾瑜大感不妙,手腳掙紮起來。
「一個時辰吧。」趙啟恆將衛瑾瑜掙開的口子又用手攥緊。
衛瑾瑜快哭了:「王爺師父!我也就熱死了呀!」
趙啟恆不為所動:「別亂說這種話,不將寒氣祛盡來日生病可就麻煩了。」
不用來日,今天就能被熱出暑症來,衛瑾瑜覺得自己快枯萎了。
又過了一刻,衛瑾瑜被熱氣蒸得睡了過去,腦袋搭在了趙啟恆的手臂上。
趙啟恆笑了笑,小心將她放倒在榻上。
「都該有孩子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
搖搖頭,趙啟恆將開著的窗也關上,一回頭,卻見衛瑾瑜坐了起來。
「王爺師父,我剛剛都被熱暈了!您可放了我吧!」
趙啟恆搖頭:「要不是你睡過去了,現在就該將裘衣脫下了,脫了裘衣也別妄動,就坐在榻上,等汗散了再說。」
衛瑾瑜吐了吐舌頭:「我就知道王爺師父捨不得我真熱死。」
趙啟恆走到她面前彈了她腦袋一下:「不準這般說自己。」
衛瑾瑜像個蟲子似的在榻上扭來扭去,終於從裘衣裡掙了出來。
「王爺師父,險些忘了我是來給你送壽禮的。」
滿頭大汗的衛瑾瑜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劍穗。
穗上是一串極圓亮的珍珠,每顆都有拇指甲大小,一看就是難得之物。
「這是我託人從南邊弄來的,王爺師父看看可喜歡?」
衛瑾瑜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趙啟恆。
趙啟恆接過劍穗,面上似乎並無什麼欣喜之色,只有眼睛微微眯起來,嘴上卻連聲道:「自然喜歡。」
知道王爺師父是真喜歡,衛瑾瑜歡喜地在榻上打了個滾兒。
「我也有東西給你。」趙啟恆開啟櫃子,從裡面取了一木匣出來,「南吳應是打不過來了,這些就當我是為你備的彩禮,若不是無終、衛定遠留你在洛陽你也早成婚了……」
先帝封衛薔為無終郡主,那時趙啟恆喚她為無終,勢隨時移,趙啟恆知道再喚其無終、或者定遠公皆不合時宜,就以軍號稱之為衛定遠。
開啟匣子看著裡面的黃金,衛瑾瑜心中一軟:「王爺師父不用對我這麼好!」
「我父母皆去,兄弟各有打算,又無妻子,不對你好又對誰好?」趙啟恆拍了拍衛瑾瑜的肩膀,「有相中的小娘子,記得與我說說是什麼模樣。」
……
「你想要我派兵南下,以肅王為監軍?」
隆冬時節,又下了雪,飛香殿後面的水榭早就成素白一片,河面上都結了冰,覆了雪,一條錦鯉都不見,皇后卻還是愛在此處觀景。
看著遠處小宮女們以雪嬉戲,衛薇對身旁伺候的人笑了一聲。
「這是衛薔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宮女低聲道:「是我的意思,卻能讓洛陽城中你看不慣的將領交到定遠軍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