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她便寫信給自己的阿弟,說要將一副如今太原城的繡圖送給聖後孃娘當壽禮,一個月後,她阿弟將如今太原城的地圖給了她。
她將地圖給老夫人的時候老夫人給她看了太原城的佈防圖。
是了,老夫人姓曲,家中在幷州世代從軍,年輕時候也是曾跟先郡公一起上城牆守城的。
「夫人,太原來了信。」
正在繡花的王旋手輕輕一抖,放下針接過了信。
只見第三行寫了一句:「太原的白梨花開了。」
白梨花,老夫人的名字便叫曲白梨。
「老夫人!」心中想著不要著急不要讓人看出破綻,王旋緊緊抓著信進了仁萱堂。
「老、老夫人,太原的白梨花開了!」
……
「曲老夫人一把年紀了竟還想回幷州。」
看了一眼奏本,衛薇眉頭輕皺。
這奏本不是透過三省轉呈的,而是曲老夫人寫了奏本請阮細娘替她帶進宮裡。
見聖後孃娘似有些不滿,阮細娘笑著說道:「娘娘,這老夫人也快七十了,怕是自知時日無多,想回到埋骨之地吧?唉,我前一陣去李家給老太太過壽,還聽她們說起了郡公夫人,先前的老郡公和郡公世子都沒葬進陸家祖墳,老夫人可是跟陸家族裡打了好多年的嘴上官司,說不定這次回去就要以死相拼了呢。這葬墳的事可真是難說,從前我家一個鄰居是從旁支過繼過來的,不成想等他承了家業,他自己親爹孃死了他也想都葬在本家祖墳地上,那本家的人如何能肯?哎喲喲,打了好幾年的官司,可惜本家人口不興,只剩些五六十歲的老人,如何比得過那正值壯年的?」
衛薇問她:「那過繼子真將自家父母葬在了本家?這般作為可著實是背信棄義……也是欺人太甚,是哪裡的州府?我使人去問問。」
「唉。」阮細娘又嘆了一口氣,「娘娘呀,可謂人算不如天算,前一陣我那嫂子來看我,與我說道此事,告訴我那過繼子好歹熬死了本家的老人,已經做了道場要下葬了,偏生一場水災,大水捲了他爹孃的棺材走了,竟是再也尋不見。」
「水災……」衛薇眸光一凝,聲音比方才淡了兩分,「你說的當是去年汝水一帶的大災。」
去年夏天定遠軍奪下徐州正要再西進,卻正逢汝水大漫,自汝州往下到蔡州一帶民不聊生,逆賊棄城而逃,反倒是定遠軍奔襲千里到了汝州救災,一時間定遠軍在民間聲名極盛。
想到此事衛薇的臉色便有些難看,那忠武節度使被逆賊打得屁滾尿流逃到洛陽,正逢大災定遠軍在救人他反倒說此事正是討逆的好時候。
廢物!
要不是要利用這個趙啟恩心腹將那些隱在朝中的帝黨引出來,他早就曝屍刑場了!
「你那嫂子可曾告訴你,如今在汝州朝廷聲望如何?」
聽聖後孃娘問了,阮細娘笑著說道:「我嫂子說她可是這些年第一次見了朝廷的賑災糧,讓臣婦多謝聖後孃娘呢!」
衛薇的心中寬慰了些,她宵衣旰食總算讓這朝廷的名聲比從前好了些。
從同光七年至今已經五年多了,這阮細娘說話總是和她的心意。
再看那保寧縣公府老夫人送上來的奏本,衛薇御案外一推掉到了地上,道:「這奏本你拿回去,跟曲氏說她走可以,朕不許她再回洛陽。」
「是,聖後孃娘。」
阮細娘跪在地上替曲老夫人磕了個頭。
衛薇無奈搖頭道:「也不知你是從哪裡來的好脾性,誰的事求到你頭上你願意管一管,朕這親信一時是傳聲蟲一時是磕頭蟲,哪裡還是個親信,竟是個忙不迭的小蟲子。」
「明明是聖後孃娘仁德無雙,才讓這上上下下都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