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北四州……被、被拿下了?
陳伯橫用幾十年宦海沉浮的涵養逼著自己佯做無事,卻聽衛薔在坐下之際輕聲說道:「陳相啊,事情就是這麼巧,如今是十五個州了。」
多吃幾口肉!賠死這淘氣孩子!
大雪飄落,雪花落在簷上階下,給屋脊上蹲著的麒麟披了件件白斗篷,它們一起看著冷清了許多年的定遠公府正堂重新熱鬧起來。
冬至也是要祭天頒歷的大日子,過去數年,縱然聖人身子再差,在這一日都要強撐著往洛陽城南郊的天壇上祭天,在刺骨冷風之中強撐一個時辰。
可今年去祭天的人換成了臨江郡王,不,是晉王趙啟悠。
趙啟悠沒有祭天所穿的親王禮袍,宮內也趕製不出,他本想找肅王借,沒想到聖人將自己當太子時候祭天的禮袍給了他。
祭天之後趙啟悠在回城的馬車上就把禮袍脫了換上舊衣,然後雙手託著太子袍進了紫微宮。
在偏殿足足等了四個時辰,都快到了初更之時,聖人才召見了他。
「老麼,衣服給你了便是給你了,你何必與朕這般推辭?」
趙啟悠跪在地上,總覺得這大德殿內隱隱有些腥氣,對著層層竹屏風趴下,他大聲道:
「啟稟聖人,弟此去北疆不過微末之功,得親王位已是聖人恩賜,絕不敢受此恩寵。」
趙啟恩斜靠在床頭,身上只穿了中衣,也看不見趙啟悠的樣子。
「阿悠,你我兄弟,我為兄長的想給弟弟些許東西,你何至於如此啊?」
趙啟悠還是跪在地上,磕磕絆絆道:「皇兄為君,弟、弟為臣下……」
趙啟恩一擺手,一旁的太監將竹屏風撤掉。
他看著趙啟悠的頭頂,搖頭道:「阿悠,你姓趙,是我大梁龍子龍孫,怎麼總一副卑微之態?朕給了就是給了。」
趙啟悠不敢在推辭,只趴伏在地上。
趙啟恩道:「你在北疆見聞如何?」
趙啟悠猶豫了一下道:「定遠公一直將弟關在小院之中,身邊侍從也都被奪走。」
見他如此無用,趙啟恩心中一恨。
「你如今已經是親王,就要拿出王爺的樣子來,我找了幾位大儒教你,明日起你每日去文思殿聽政。」
一聽到聽政二字,趙啟悠彷彿看見自己皇嫂將自己毒殺的樣子,趴得愈發真心實意:「皇兄,弟、弟無用……」
「你年少時候也是聰明好學的,不過是這幾年荒廢了,怎能這般妄自菲薄?」
越看趙啟悠這副模樣,趙啟恩就越發生氣,若不是趙啟恆因那衛瑾瑜的事恨上了他又是已經被出繼出去的,他又何苦用這廢物?!
「不必再說,你下去吧。」
看著趙啟悠的背影,趙啟恩終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殺了得自己兄弟手足只剩了一個過繼的和一個小廢物,這小廢物無知無謀不堪重任,卻有一副年輕康健的好身子。
這正是他窮盡半生求也求不來的。
要不是,要不是他再無後代……
「我等不及了,你立刻找人擬旨,封晉王趙啟悠為皇太……為攝政王,輔佐朝政。」
封了皇太弟,全天下就都知道他不能生了。
思及此處,趙啟恩眼前一黑,並非舊疾發作,而是突覺自己謀劃一生,如今竟是無路可走。
第199章 再啟(卷終) 原來當初他們自以為的結……
趙啟悠剛從大德殿裡出來就想著怎麼能跑。
他這七兄身子越發差了,估計腦子也有些毛病,不想著怎麼生子留後,竟然在他這個不問世事的廢物身上打起了主意,又是封親王,又是穿太子祭天服,彷彿是要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