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看向靈位,笑著說:
「我也可當著祖母的靈位發誓,若我有過此心,只管令我橫屍……」
「不必說了!」
姜清玄打斷了衛瑾瑜。
看著年輕女子臉上的倔強神色,姜清玄搖頭苦笑:
「阿瑜,你並非為了自己,又何苦如此,長輩們縱有相爭,也……」也與你這晚輩無關,你是阿錚僅存的骨血,阿薔阿薇都不會虧待於你才是。
「為了少一些紛爭。」
衛瑾瑜直直看著自己曾外祖父的眼。
「只要您不插手,皇后與我姑母之間縱有相爭也無懸念,又或是根本爭不起來。天下間難做之事總要有人去做,您與皇后與我姑母之間總要有個惡人,我來做正好。」
姜清玄怔怔看了她片刻,又是一嘆:「阿薔她竟然將你教成了這般性情。」
衛瑾瑜又笑了。
之前還覺得她乖巧靈慧,如今哪裡不知道這一副可親模樣不過是衛瑾瑜的遮掩之色?
老人搖了搖頭,心中恍然,是了,阿瑜也是衛氏女,阿薔、阿薇、阿茵還有如今的阿瑜,大概阿雪在衛家留下的女兒就註定了要吃絕難吃的苦,再去做那絕難做的人。
「阿瑜。」
「在呢,曾外祖父。」少女還是笑嘻嘻的模樣。
「……哪日你覺得太苦了,便來找曾外祖父。」
萬般的話在嘴邊,姜清玄最終只說了這一句。
洛陽城中家家燈火之時,衛瑾瑜翻過坊牆走在寂靜無人的路上。
「曾外祖父怎叫我阿瑜?」
突然想起這一茬,少女晃了晃腦袋。
卻不知此時的姜清玄開啟一個錦匣,裡面只有寥寥的數封信。
最早的一封早已泛黃,姜清玄小心開啟,只見上面說的是她衛薔沒能護好、教好大兄血脈,最終害死了大兄長子衛瑾,只剩小女衛瑜,如今衛瑜假作男童將來洛陽太學讀書,請外祖照拂。
這是阿薔第一次傳給他的訊息。
姜清玄還記得那一日下朝之事一名小黃門在他身邊摔倒,將這封信給了他。
失去父母家族的孩子們一個接一個地長大了,眼中所見與前人皆有不同,不僅不需要他護著孩子們的性命,還比他所想的更有魄力、有膽量。
將錦匣收好,姜清玄磨墨提筆,落字於紙上:
「聖人抱病深宮難問朝政,當使一朝臣入大德殿為聖人讀奏本,門下省給事中韓熹文采非常、事君以忠,當領此差……」
寫完一封奏疏,姜清玄筆下一頓,又開啟一空白奏本,這次的字跡卻變了:
「臣金州刺史夏蒙啟奏,自定遠軍入金州剿叛軍餘孽以來只知搜刮民脂不思平叛之事……」
先讓那些人自以為有了阿薔的把柄,再將金州刺史罪行公之於眾,他倒要看看這朝中上下還有誰是當除之人。
第197章 我信 「若是連我定遠軍的元帥都不信,……
金州刺史夏蒙啟奏定遠公衛薔放任定遠軍在金州搜刮民脂民膏不思平叛之事幾乎立時在朝上掀起一陣暗湧。
此地與之前定遠軍平叛之處不同,叛軍只是流竄到此而非如從前一般殺官而據,夏蒙奏本上所言是滿朝上下第一次從刺史奏本中得知定遠軍是如何行事的。
站在明堂之上,於崇小心看了一眼位居百官之首的姜清玄。
兩個半月之前聖人使他族妹伴駕中秋宴之後便將其封為淑妃,在後宮可謂是隻在皇后一人之下,世家被兩代皇帝打壓多年突然得如此臉面,大驚之後便是大喜,饒是於崇小心謹慎也暗暗做過族妹封后的夢,族妹在宮中無聲無息多年,熬了這許久也能往宮外送訊息了。
可幾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