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她們可是要在這般荒涼的長安城裡重建二十多坊呢,連當年廢太子花了兩年功夫也不過堪堪修復了大興宮和天樞宮,這些北疆來的小娘子們怎麼就有這般本事?
「小娘子啊,你們修了、修了也沒人住啊!長安城沒人啦!」
老漢擺擺手,又說了一遍:「沒人啦!」
只剩了十萬人的長安城在老漢的眼裡荒涼,在北疆官吏眼中卻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大都城,兩位小娘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位笑著說道:
「您只管放心,長安城以後會越來越好,人也會再多起來。」
人再多起來?
老漢拄著拐緩緩往回走,他今年八十有餘,眼睜睜看著長安城從三十年天下爭霸中緩過來,人越來越多,又眼睜睜看著人一夕間都沒了。
他一個女兒兩個兒子三個孫子四個外孫女都被蠻人所殺,只剩兩個曾外孫女被他們老兩口護著到今日,因長安城中壯丁少,養到二十多歲還未嫁人。
路過昔日熱鬧非凡的西市,看著一片白地,老漢嘆了口氣。
「人多些吧,人多些才好,人多了,這才是長安啊。」
又走兩步,老漢看見一隊人騎馬緩步而過,領頭之人穿著一身藍衣,腰間還有一把長刀。
看著是一位和他曾孫女年紀相當的小娘子。
「北疆當官的小娘子可真多啊。」
他一雙略微渾濁的老眼跟著那位小娘子,心裡突然有了個念頭。
「要是讓家裡兩個小丫頭也成這般模樣,好歹能自己養活了自己。」
想完他都覺得有些痴心妄想,笑著緩步走了。
那位走遠的老漢並不知道與他有一面之緣的騎馬小娘子正是如今將長安城握在手中的衛薔。
衛薔從麟州騎快馬數日到了長安,因東渭橋上正在修整拓寬,她騎馬從定遠軍奪回的西渭橋過河,從定遠軍與竇茂血戰的光華門入城,途徑從前六部與西市的舊址她直奔太平坊的定遠公府。
定遠軍入城之後自稱不願驚擾長安官署,便將操辦公務之地放在了定遠公府。
衛薔剛在大門前下馬,正在來往的北疆官吏與定遠軍將領紛紛行禮。
「元帥!」
擺擺手,衛薔快步走了進去。
整個國公府裡來來往往擁擠不堪,衛薔走進大堂就看見一群人在忙碌,也有從掀開地磚的地方爬出來。
「元帥!」
「有急事現在說,沒有就等我明日,今日我先處理些私事。」
聽衛薔這麼說,在大堂裡忙碌的民政官吏都說並無急事。
衛燕歌從石梯爬上來,就看見衛薔正站在旁邊。
「元帥,您怎麼來得這般快?」
看了一眼地道,衛薔道:「先跟我說說阿茵的墓是怎麼回事。」
衛燕歌擔心地看著衛薔的神色,口中說道:「最初是白將軍要去拜祭先國公與夫人,發現二娘子的墓並不在衛氏墓園。我想起從前姜大人從前信中說二娘子的墓是交給永寧坊一位姓穆的郎君打理,便去了永寧,穆郎君便帶我去長安城西的給我看二娘子的墓地,墓地正在義陽鄉西南角,我手下校尉方永從前是個茅山道士,也懂一點風水勘察之術,他看過之後說這兩年長安雨水豐沛二娘子的墓正在水脈之上,只怕墓中已經進水,我們以鐵釺探之墓中確實有水,怕棺木已經朽爛,我們便開了二娘子的墓,墓中確實已經積水,我們起棺的時候發現棺蓋被人開啟過,再看才知道墓中無人。」
見衛薔神色凝重,衛燕歌又道:
「目前並未立碑,穆郎君一直有派人守墓,不遠處就是穆氏祖墳所在,想來並非有人為求冥婚而掘墳。」
唐時顯貴之中冥婚之風盛行,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