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提前把請吃飯的錢給了,便說:“兩個人隨意選個小館子就好,不用太破費。”
楚勳頷首俯看,車內朦朧光影下,少女的輪廓更加嫵俏精緻。他並不介意此刻與一個雜/種的妹妹這般近挨的距離,輕哂:“與佳人共度晚餐,怎能隨便應付,我不允許!”
阮蓓大略聽說過他們的環境,應酬上的事兒只有他們圈內的軍-官懂。太省慎怕給銓鈞丟面子,畢竟他才剛畢業,尚須結交關係。而眼前男人看起來比銓鈞大個二三,在學長面前也不好忸怩。
攥起的手指便落回座位,這次是她落在了他的手面。無意睇見他的墨玉扳戒,通體全黑,高階的冷調,而他的手骨也很高階。
她不察痕跡收回來。
一會兒就到了地方,卻是那個戴維耶樓下的粵菜館,在廣州當地也有店,叫廣德酒樓。
漆亮的大門,褐色玻璃鏤窗框,裡頭燈火通明。大堂經理站在門前,看見楚勳帶著個姑娘進來,分外驚訝地楞了一楞。
正要哈腰開口叫“二爺”。楚勳瞪他一眼,他尋思著改了口:“爺,可要樓上的雅間?”
從來未見楚二爺和哪個女子約會,申城誰都知道,楚二爺不僅是劉氏實業二公子,背後還有罩個楓幫。
楓幫施老爺子從來不當著人面提起或點評,但曉事的都知道一樁喜姻是早晚。當然,基於這一點,更沒有女人敢往槍口上撞。楚二爺即便風姿卓爾,英俊才幹,也沒人敢真沾惹,否則就是自斷活路,從此無立足之地!
竟然,撞見小姑娘和他共度良宵。那、那這事兒,自己酒樓是不是也算變相沾上了?傳到楓幫那邊,要是被知道……
他臉皺成一團,小心為難起來。
楚勳不屑乜斜,看著大廳的桌子,冷聲道:“找個好點的位置。”
咕,彷彿一顆懸在崖角的瀑布滴子落了下去。
大堂經理鬆口氣,再看旁邊的阮蓓,兩人眉目臉型融洽,站在一處和諧,剛乍看很有夫妻相。此刻想來,楚二爺這般尋常招待,連平時的雅間都不用,而且穿得素旗袍,沒準只是個進城投靠的親戚。那可放心多了,不用擔干係。
立刻熱情應道:“來來來,二位這邊請!”
找了個很好的位置,這位置平時也是給有點根底的客人預留。可望見外面街景,上菜方便,說話亦能保留一方清淨。
大堂經理伺候落座,親自呈來菜譜。楚勳脫下皮夾克,在椅背上掛著,修長手指遞出選單,讓阮蓓看:“你對粵菜比較熟。”
阮蓓一看菜價,心裡暗暗打起了鼓。剛說過鵝肝,那就點一道鵝肝,炒青菜,再一道涼拌三絲加兩份米飯可以了。
遞還給楚勳。
楚勳已扯開襯衫領釦,露出驍勁的頸骨。好整以暇掃一眼:“阮小姐這樣仔細,是在維持好身材?”
他的不吝惜讚美,讓阮蓓聽得自然。
男人涼薄卻又暖和,說涼薄,是他本身所具的氣宇,冷犀參透的眼神和世故。說暖和,卻是阮蓓從他的行止中感知到的。調侃,也不像洗腳店客人那般庸俗。
她還沒回應,楚勳就勾選幾道,遞給經理。
大堂經理一副諂媚小心,眼裡全裝著對面男人,店裡繁忙,卻垂搭手臂專專在這兒伺候。
阮蓓:……大抵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男對女皆如此。
功勳的勳
一會兒菜便端上來。
第一道紅燒鰱魚。這家店粵菜享譽四方,阮蓓在廣東時就經常在報紙上看他們打廣告。只見魚鮮嫩肥厚,兩面煎得金黃,淋上紅油醬汁,翠綠蔥段點綴著火紅的尖辣椒,盛在葵口形的玉碧瓷盤裡,還冒著熱氣兒。
碗盤都如此精緻,這道菜七元。
阮蓓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