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通訊的時候,嚴雪遲沒來得及說什麼,對面已經先一步開了口,「雪遲,是我。」
嚴雪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幾次欲言又止,「霍克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我現在在梧桐星,戰況基本穩定,會有人接下來在這兒駐守。我過兩天就準備回去了。」
「是嗎,挺好的。」嚴雪遲想問問他有沒有再添新傷,但又覺得,這種關懷未免太過親密。
有些不適應。
「雪遲還記得當時你自己說的話嗎?」
聽到這句話,嚴雪遲嚇得差點沒點結束通話。
「說……說什麼話?」
「如果我活著回去,就任我擺布,玩弄,儘量滿足我所有見不得光的想法。」
嚴雪遲咬了咬牙,斬釘截鐵的回答,「不,我沒說過。絕對沒有,是你聽錯了。」
蘭瑟對此並不惱怒,甚至還刻意壓低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不過我還是很期待,到時候嚴先生是怎麼面對著我,看著我哭喊著我的名字,達到——」
第41章
沒等他說完, 嚴雪遲就先一步將手環舉遠。
聽不見就是沒有發生。
回想起來, 嚴雪遲自己也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太容易被煽動了。
那個時候剛經歷過大喜大悲,自然容易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結果被引導著什麼話都能說說得出口, 甚至連那種事情也……
不過說實話,自打畢業以後, 因為工作的特殊性質,基本也沒和人好好交往過。
即便有過幾個,也遠遠沒走到坦誠相見的地步。
精神上的渴求倒是不多, 但身體上總歸是誠實的。
結束通話通訊之後, 嚴雪遲攤到椅子裡, 整個人十分懈怠。
怎麼就長成了這麼糟糕的一個人。
懈怠完之後嚴雪遲還是把叫聲委屈的橘子給放了出來
大抵是知道自己惹得嚴雪遲不開心了,橘子這回意外的乖, 用毛茸茸的臉蛋自覺的往嚴雪遲手心蹭了蹭,瞪大眼睛, 一臉無辜的繼續發出委屈的聲音。
嚴雪遲本來還想說它兩句, 然而看見這張臉,頓時又忘了該說什麼了。
「好了好了, 我沒生氣,自己玩一會兒, 讓我好好工作。」
雖然說是好好工作, 但嚴雪遲不知道怎麼的,報告沒寫多少, 總是往手環上瞄, 像是在期待什麼一樣。
當嚴雪遲自己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 狠了狠心將手環摘了下來,放在一邊。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風調雨順還是怎麼得,很難得沒什麼特殊任務給嚴雪遲出行。
可以下班就回家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不到一週,嚴雪遲還是從新聞上才看見,蘭瑟他們要從梧桐星迴來了。
而且似乎一落地就直接去了聯邦附屬醫院。
嚴雪遲記得那個時候就是,因為條件簡陋,以至於無法得到良好治療,只能先將壞死的部分切除,然後靠著鎮痛藥和之止血劑來強行維持生命。
馬上就是週末了,嚴雪遲思量著自己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他。
但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藉口。
週五快下班的時候,嚴雪遲還是給他發了條訊息。
大意不過問問他在哪個病房,需不需要去探病。
畢竟嚴雪遲知道有的人並不想將不完美的一面暴露在別人面前。
然而斟酌再三傳送出去之後,對方就直接回撥了過來。
嚴雪遲接通之後,還沒來得及講話,對方先一步開了口,「病房的門牌號已經發給你了,如果打算過來的話,隨時都可以。」
「不,我就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