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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識微低低的笑了出來,哪怕死到臨頭,他還在嘲笑樓既回:“真可憐啊,以督主的驕傲,這麼多年都將五感逐漸喪失的弱點慢慢的隱藏起來,但是以後只怕也要隱藏不住了吧……”
樓既回面露寒意,冷冷的注視著他,令人分不清真實情緒。
那青年最後掙扎著抬起被鮮血浸染的手,撫上他的臉頰,一笑,說:“死閹狗,殺了我,你就等著後悔吧。”
洛識微的氣息愈來愈弱,手指無力的垂了下來,他感受著愈發混沌的意識,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青年無力的倒下去,卻落入了樓既回的懷抱。
“硯卿……”
-
“報——撫州大捷!”
當起義軍被鎮壓下去的訊息傳到京師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三品中書侍郎洛識微隻身潛入敵營,明察暗訪,為這場大戰提供了最具有價值的情報,助東廠督主樓既回順利的率兵收復失地。
但,洛大人身負重傷,久久未醒,如今已送往京城,傾動整個太醫院全力救治。
“這洛大人雖然受傷頗重,好歹命是保住了,而且雖然天下人對閹黨格外不恥,但畢竟收服撫州是一大喜事,他們不肯服東廠,於是就把所有的功勞都記在洛識微頭上了……”
“而且上次也是那洛識微一力主張開放恩科,現在各地學子都快把他捧成神了,走到哪都能聽到有人寫詩稱頌。”
“這就不必了吧,怎麼說他也是為奸宦做事的,哪裡擔得起這等榮譽?”
“您還不知道吧……”
其中一位朝廷官員神情古怪,低聲說:“現在外面都傳,說洛識微作為御史之子怎麼可能會投靠閹黨,肯定是那樓既回見他是有才之輩,以他家人性命相威脅,逼他就範的!”
“……”
有才之輩……
有人嘴角一抽,說道:“他的才華,都用在青樓楚館了吧!”
咳咳咳。
有人走過來,咳嗽兩聲,涼涼的提醒道:“各位大人,樓督主已經班師回朝了,大家的請罪書寫的怎麼樣了?”
“……”
“…………”
“………………”
告辭!
眾人一鬨而散。
洛識微意識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
他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軟被,侍女進出時開啟大門,微風吹進來已然泛著一股涼意。
洛識微的眼珠動了動,從側方看到了正伏於案前寫字的小崽子。
洛芒抿著唇,冷著一張臉,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但是眉宇之間卻多了幾分走時的堅韌。
他放下書,看了一眼侍女端上來的藥,冷淡的道:“放下吧,我來喂。”
“是。”
那侍女似乎格外怕他,哪怕這只是個“七歲”的孩子,但她還是很快放下了藥,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洛芒端起藥,攪了攪,濃稠的黑汁散發著一股苦澀的氣息,他朝洛識微走完,低聲自言自語:“父親,該吃藥了。”
“我不吃!”一聲乾脆利索的拒絕聲,突然在房間時響起。
小崽子一怔,猛地抬起頭來,卻見床上的人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甚至是往旁邊挪了挪,那眼神,看著藥碗時,如臨大敵。
洛芒的神情微微凝固,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洛識微和他大眼瞪小眼。
許久之後,還是當爹的先打破了僵持的氛圍,他探了探頭,小聲的說:“好兒子,你先把藥放下,坐到爹爹身邊來,和爹爹說說現在什麼情況了。”
“嗯。”
洛芒下意識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