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戰況也越來越激烈。馮不同已被二人夾攻,只見他劍動八方,勢如飄雨,一招快過一招,一劍強過一劍,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他已刺出了百劍,那兩個蓑衣客手中的竹子已被他刺成無數碎片,再也不能握在手中。暗器雖然不時打來,但也總能被避開,而且有時還被刻意用來反擊同伴。
就在那原先用掌的人,丟下碎竹片,縱身撲來,再次舉掌之際,馮不同一聲輕喝,手中長劍脫手,軟劍竟如箭般飛向那人胸口。
這一變數來的突然,那人來不及閃躲,想要用掌將它隔開之際,手掌還沒有碰到軟劍,就已被刺中心臟,喪命當場。
那個帶頭的人見同伴慘死,心知久戰不利,只得抽身而退,奔回使暗器的人身邊,低頭說了幾句,那人點了點頭後,兩人身子一縱,向遠處奔去,竟是逃跑了。
馮不同沒想到他們竟這麼容易就被打跑了,只好從那人屍體上抽出軟劍,回頭對那少女說道:
“壞人已被打跑了。”
那少女輕盈一笑道:“謝了。”
說完,她竟突然在他右臉頰上親了一親,隨後轉身便走。
馮不同晃過神來時,她已走遠,對著那漸漸隱入雨霧中的窈窕身影,叫道:“姑娘,你叫什麼?”
那少女轉過身,回眸一笑道:“夏芸,夏天的夏,芸芸眾生的芸。”
雨霧中她的背影逐漸遠去,消失不見。
馮不同愣愣地站著,摸著右臉,恍然如夢。
他呆呆地念道:“再見”。
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股失落。或許有些相遇註定如夢如幻吧。
這時神劍子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淡淡的說道:“別以為救了人家一命,人家就會以身相許。江湖兒女往往不拘小節。”
馮不同沒說話,朝著夏芸離開的那一條小徑走去,他沒想去挽留她,因為他知道有的人註定會錯過。
神劍子輕輕笑了一下,以他的江湖閱歷,又如何看不出方才圍攻夏芸的三個人,在蓑衣之下是金絲蟒服的勁裝夜行衣,這可是錦衣衛的高手。
這個小姑娘不簡單。
其實,一個敢孤身行走江湖的女子,又有哪個是簡單的呢?
更何況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更何況還是個功夫在身的漂亮女子。
兩人埋頭在雨中走著,一直走到天亮,才來到一座規模不大不小的縣城。那裡有著一座城市裡該有的東西,比如客棧,雜貨鋪,醫館,而且居然還有青樓,酒館。
神劍子踏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信步而行,他對這裡像是很瞭解似的。走了幾個大大小小的客棧後,停步在一處高大的房門前,那門前高懸著一塊匾,匾上用金字端端正正地寫著“如歸客棧”四個大字。
由於時間尚早而且還是雨天,所以整條街道上都沒有什麼人,大大小小的商鋪都是關著的,這家客棧也不例外。
他敲了幾下房門,只聽得‘吱’的一聲響,有一個夥計從屋裡探出一顆圓圓的頭出來,他滿臉倦容,臉上的眼屎還沒有開乾淨,伸手打了個哈欠道:“抱歉客官,本店尚未營業,還是遲些再來吧。”
神劍子只是緩緩取出一枚金葉子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讓你家掌櫃的來說話。”
那夥計見了金葉子,揉了揉眼,以為在做夢, 但發現並沒有做夢時,立馬滿臉堆笑推開店門,一邊哈著腰一邊將他們往裡面引。
“沒,沒什麼,客官您裡邊請,小的這就告訴掌櫃的。”
說完,他飛快跑向裡屋,不久就從裡屋走出來了一個掌櫃模樣的短小精悍的中年男子,他帶著笑向神劍子兩人打招呼,道:“兩位客官久等了,不知道兩位趕早過來,有何貴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