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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熱,像一團火,自己的胳膊落入她懷裡,幾乎要燃燒起來。他鮮明地感覺到,一個姑娘的胸懷是何等滾燙旖旎,偶爾一點若有似無的接觸,讓他渾身僵直,連呼吸都窒住了。
某些感覺開始萌芽,蠢蠢欲動,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人像懸在半空中,神思飄蕩起來,他是二十五歲的男人了,知道那是什麼。
一瞬羞愧、悔恨、無地自容,大將軍這樣信任他,把僅剩的血脈託付給他,他卻生出了不該有的邪念,他該上大將軍靈前以死謝罪。
可以把她推開嗎?他嘗試過了,想把胳膊抽出來,結果她卻攬得更緊……洶湧的血潮霎時拍打向他的耳膜,他只有咬緊牙關,才能止住心的顫抖。忽然又覺得恐懼,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失控,如此不分場合。若不是怕驚擾了她,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這滿腦子的綺思究竟從何而起,自己還是不是人!
可惜她對一切渾然不知,甚至嘟囔起來,“我躺下好麼?”說著就要向他的大腿傾倒。
他一驚,慌忙把她攙住,儘量控制好語調,溫聲道:“小娘子等等,我去把趙嬤嬤喚來。”
她勉強睜開了眼,甚是不悅,“你又要走?”
懸掛的小燈籠不知怎麼燈芯一跳,忽然熄滅了,這小小的空間陷入巨大的黑暗裡,黑暗會滋生出很多東西來,比如妄念,比如痴狂。
咚咚……心跳得愈發激烈,視線被切斷了,聽覺便更加敏銳。他能聽見她的每一次呼吸,甚至能聽見她緩緩動作,衣料發出的摩擦聲。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姿勢來依靠,好像百般不能舒心,慢慢那手攀過他的脖頸,掛在另一邊肩頸,孩子般發出不滿的啼泣,“我想睡覺……”
他無可奈何,只好轉身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也許是心跳太急,吵著她了,她傻傻地問:“你怕黑嗎?”
他沒有說話,微微收緊手臂,那不是讓她借靠,是擁抱。
很多話到了嘴邊,卻沒有力氣說出來,怕一時莽撞,斷送了以後的相處,她知道了他的齷齪心思,又會怎麼看待他?所以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趁著她還糊塗,趁著她看不見他面紅耳赤,就算是老天賞了他一時的得意也好,他知道那都是偷來的。
她領上有清幽的梔子香,伴著一點脂粉的味道,是女孩子獨有的甜膩。
車外雨聲大作,趙嬤嬤和午盞終於坐進了另一輛馬車。他開始期望路更漫長些,走得更久一些,這樣的夜晚不會再有了,自己的那點心思,也會消散在漫天的冷雨裡,不會有人發現。
就這樣保持著抱姿, 奇怪明妝居然真能睡著,不久就聽見她氣息咻咻,酣睡得孩子一樣。剩下李宣凜獨自悵然,其實從頭至尾只有他一個人在苦惱, 苦惱她究竟對他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苦惱自己因愛生欲的那點不堪。
逐漸平靜下來,年輕的悸動散去了, 他抬手輕撫了撫她的脊背, 不摻雜任何俗世的慾念, 像家人那樣, 滿心都是憐惜之情。他的想法一直很簡單,只要她好好的,自己護她一路周全,就對得起大將軍夫婦了。只是他也有晃神的時候,也有信念動盪, 謀求私利的時候, 好在還能醒悟, 還能及時抽身, 至少不去動用她對他的信任,卑鄙地試圖將她佔為己有。
慢慢鬆開臂膀, 心一點點冷硬下來,知道不應該再眷戀了。御街上的燈亭燃著蠟燭, 隨馬車前行一路倒退, 漸漸變得疏朗, 不久拐上界身南巷, 車內的光線又暗下來, 很快兩盞高懸的燈籠透過車窗煌煌照耀, 終於到了。
他聽見婆子搬動腳凳,磕託一聲放在車旁,於是輕聲喚明妝,“小娘子醒醒,到家了。”
明妝勉強睜開眼,車門開啟了,趙嬤嬤撩起門簾向內詢問:“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