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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老夫人瞥了這個酸媳婦一眼,涼笑一聲,沒有說話。
一旁的羅氏琢磨了半日,還是沒能將太夫人那句話琢磨透徹,因道:“老太太先前忽然說要修屋子,倒把我說懵了,咱們後院的屋子沒被雪壓塌呀……”
所以說她是個榆木腦袋,易老夫人白了她一眼,“咱們想盡辦法要讓她騰出易園,話說了千千萬,可管用?連我預備派過去的婆子都被她回絕了,這丫頭是塊頑石,咱們自己不挖坑,還等著她主動讓出那個園子嗎?”
越說羅氏越迷惘,“老太太的意思是……”
易老夫人已經不想同她廢話了,只說:“你們到時候就明白了。今日過節,那些先放一放,興哥兒和豐哥兒呢?又上外頭去了?”
齊氏忙說沒有,“今日初一,他們去外家拜了年,已經回來了。”
易老夫人知道兒孫都在家,心裡就滿意了,往前一抬手,指了指南花房道:“走,上那兒喝茶吃果子去。”
一眾女眷應了,騰挪著步子,往南去了。
那廂明妝到了袁府上,一家人團聚在上房,進門就是其樂融融的氣氛。
袁老夫人見她進來,笑眯眯等著她行禮拜年,明妝給外祖母納福,給舅舅和舅母納福,等不及長輩們說話,先和表姐們笑鬧到了一起。
靜好一把抱住了她,大聲地調侃:“了不得啦,聽說般般如今成了香餑餑,那日在梅園露了臉,我那幾個手帕交都來給家裡兄弟打聽呢,問問般般小娘子,可曾婚配呀。”
明妝紅了臉,扭捏道:“三姐姐別胡說。”
靜好道:“哪裡胡說了!我們般般長大了,生得一朵花兒似的,有人打聽不是情理之中的嘛。”
袁老夫人見明妝害臊,忙來替她解圍,說好了好了,“你妹妹走了半日,還不讓她歇一歇?”
靜姝拉了明妝坐下,叫人送飲子過來。上京在奉茶方面是有講究的,一般待客用茶,送客用香飲子,但明妝一向不怎麼喜歡喝茶,所以到了外家,還是以喝香飲子為主。
小輩來拜年,長輩也得有長輩的樣子,按說外家是隔著一層的,但在明妝眼裡,袁家卻是比至親更親的存在。
兩位舅母並姨母送上了壓歲錢,如今時興那些金銀做的小物件,款兒和易家老太太給的不同,小妝匣呀、小鏡子、小梳子什麼的,從荷包裡倒出來,是一個個新鮮的驚喜。姨母最有趣,她讓人做的是掃帚簸箕,還有一杆芝麻秸稈,煞有介事地說:“掃金掃銀,掃好女婿。還有這個,芝麻開花節節高,般般的運勢今年更比去年好。”
明妝忙站起身納福,“多謝舅母和姨母。”低頭仔細打量,愛不釋手,“好有趣的小玩意兒呀!”
在這裡,可以全身心地放鬆,這裡沒有那麼多的算計和牽制,有的只是骨肉之間的一團和氣。
袁老夫人的壓歲錢倒沒什麼特別,給了一雙好大的金銀錁子,說:“新年逛瓦市的時候買好吃的,回頭約上你的姐姐妹妹們一道去。”
本來兄弟姐妹間,就數明妝最小,但在過年時候就不一樣了,不常出門的兩姨表妹今日也在,總是偏頭盯著她。她納罕,輕聲問:“雲書啊,你總瞧我做什麼呀?”
八歲的山雲書指了指她的耳朵,“阿姐,你的耳墜子真好看!”
明妝一聽,立刻摘了下來,小小的瑪瑙墜子十分靈巧,只有小指甲蓋那麼大,但水頭不錯,太陽底下能耀出一汪赤泉。
“你喜歡麼?送給你。”她往前遞了遞。
雲書雀躍起來,但怕她母親責怪,回頭徵詢地看了眼。見她母親含笑點了點頭,她忙把耳朵湊過去,急切地說:“阿姐,快替我戴上。”
尖細的金鉤穿過薄嫩的耳垂,兩邊戴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