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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煞有其事,明妝卻蹙眉發笑,“你當帝王家的男子是菜,由得我去挑嗎。況且我爹爹和阿孃都不在了,作配我,對人家沒有助益。”
芝圓說那未必,“你瞧當今聖人1,不也無父無母嗎,有時候為了提防外戚干政,寧願找這樣家世的女子。再說憑你的人才樣貌,不靠家世也能讓男子神魂顛倒。”越說越高興,當即做了決定,“下月十六是南嶽大帝和后土誕辰,屆時人人都去重陽觀參拜,李家人拜完了愛在山下梅園歇息,到時候我想辦法引薦你。”
明妝有些遲疑,“這樣……不大好吧!”
芝圓擺了擺手,“有什麼不好!李家的皇子皇孫是香餑餑,那些名門出生的小娘子,哪個不是各顯神通。畢竟有爵在身,比榜下捉婿強,榜下捉一個貢士,萬一這輩子不得高中,不也是白搭嗎。”
明妝聽罷,想起了昨日靜好的話,“你和我三表姐的意思不謀而合。”
“所以就這麼定了。”芝圓拍了拍胸口說,“看我的,我同他們自小認識,屆時也好說話。到了那日你只管好好打扮,讓他們領略一下你的風采。不拘是五皇子還是六皇子,只要有了眉目,易家人就不敢再輕易擺佈你了,對你也是一樁好事。退一萬步,就算過去認得幾個人,也沒什麼不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明妝沉默下來,半晌抬起眼,眼中波光微漾,旋即笑了笑,“那我就跟阿姐過去長長見識吧。”
作者有話說:
1聖人:宋朝稱皇后為聖人。
芝圓因這一句阿姐高興了半天,午間吃過了飯,留明妝又去欣賞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什麼香盒、鑲了螺鈿的碗,還有她新做的烏桕蠟燭。臨走送了明妝好幾支,說回去之後讓她試試。
用芝圓親手做的東西,需要一點勇氣,據說她上回做了一把摺扇送給高安郡王,人家展開後扇了兩下,扇骨飛出來差點啄瞎了眼睛,到現在眉角還留著一道疤。
午盞坐在車裡,翻來覆去打量這桕燭,不用說,手工必定是不怎麼樣,好在還能看出蠟燭的形狀,中間的燭芯也算周正,要點燃應該不難。
商媽媽惦記的是另一件事,看了明妝兩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問:“小娘子,果真要隨湯娘子去嗎?”
明妝應得淡然,“反正閒著,去重陽觀上炷香也好。”
可她明知道商媽媽指的不是敬香叩拜的事,午盞也抬起眼來,茫然瞧了瞧商媽媽。
商媽媽怕她想得不周全,趨了趨身子說:“湯娘子是一片好意,願意為小娘子牽線搭橋,可小娘子與她不同,以前從未見過那些皇子。上京的皇親貴胄們,大多自負乖張,何況當今官家的兒子!萬一鬧得不好,引出什麼禍端來……”
“能有什麼禍端?”明妝咧嘴笑道,“媽媽別擔心,又不是市井潑皮,總要自矜身份的。再說了,多認識幾位貴人不是壞事,萬一將來有事相求,有過一面之緣,也好辦事。”
商媽媽見勸不動她,也沒有辦法。轉頭想想,郎主雖然不在了,到底進封過郡公,小娘子也不是等閒出身的姑娘。且當朝的皇子對品行大多有很高的要求,把人想成色中餓鬼,大可不必。
“要我說啊,還是周大娘子做媒,最靠得住。”商媽媽自言自語,“尋一戶差不多的門
原來女孩子當家,是會被笑話的。原來把別人的家產據為己有,是件費力且為難的事。
明妝一向知道祖母不喜歡她,但如此臉不紅氣不喘地把黑的說成白的,實在讓她對這位長輩有了全新的認識。
是不是年紀大了,就可以仗著輩分胡說八道,誆騙小孩子?明妝身邊的人聽得氣不打一處來,但礙於這是易家的家事,她們這些外人委實不好插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