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姜國公夫人是他的生母,姜三爺也不得不說一句,這國公府有些人被他母親給縱容得不像話了。
姜國公夫人聽著兒子如此貼心的話,竟說不出話來。
兒子自然是為她著想,願意讓父母團聚,夫妻恩愛,可是她……她與姜國公夫妻之間,又算是有什麼情分呢?
哪怕生了三子一女,皆為嫡出,姜國公也從未往家裡帶一些小妾通房,可是她的心裡,姜國公於她而言,也只不過是敬而遠之的粗俗莽夫罷了。
她出身世族,乃是禮儀規矩教養出來的世族貴女,卻嫁給一介草莽,又有什麼趣兒。
只是這話是不好說的,姜國公夫人也不預備叫人知道自己心裡這些煎熬,只垂了垂眼睛沒有再說什麼。
看她不說話了,姜三爺便笑著對姜國公說道,“大哥才在前院與廣安侯府家的表哥說話,許一會兒就回來了。”他笑容斯文,阿寶卻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桃花眼溫潤多情,卻一張嘴就告了自家親哥一狀,很會告狀的她三叔……怪不得她的告狀技能出生就點滿了,原來這是家學淵源。
因此,阿寶覺得她三叔更親切了,急忙蹭了蹭她三叔俊俏白皙的臉,呆呆地問道,“大伯父原來在前院是在忙這個的麼?”
“是啊。”姜三爺就很滿意胖糰子侄女兒跟自己一唱一和,見姜國公沉著臉果然露出怒意,便漫不經心地說道,“彷彿是廣安侯府鬧了什麼事驚動了衙門,表哥過來求大哥去衙門裡疏通著。”
這話就讓姜國公夫人不安起來,急忙在一旁說道,“廣安侯府的那事兒,我知道。不過是個姨娘自己自己無能小產,自己跳井死了,誰知道她外頭的家人非嚷嚷說是府裡頭逼死了的,鬧得去見官。一群刁鑽的刁民罷了,叫你大哥去疏通疏通,也是為了咱們兩府的名聲啊。”
若說是從前,不過是死了一個外聘的姨娘,就算告到天皇老子那兒,廣安侯府也不疼不癢。
可是如今不行了。
廣安侯府敗落了幾十年,無一人在朝為官,只剩了個爵位,如今這點子小事也要來求姜國公府幫忙。
這種事,姜國公夫人本也覺得說出來丟臉,不預叫姜國公知道,免得本來就討厭廣安侯府的丈夫對廣安侯府給排斥……如今廣安侯府的吃穿用度還得靠姜國公府幫襯著,姜國公既然回來了,她想如從前那般處處照應孃家,拿金銀細軟給孃家就不是那麼方便,自然不願讓姜三爺把這種事掛在嘴邊。
果然,她的擔憂極有道理,姜國公聽說長子半天不見蹤影原來是幹這個去了,頓了頓,揚聲對外頭的一個親兵說道,“把馬鞭給我取過來。”
這明擺著是要拿姜國公世子正一正家法。
他不打女人,又沒說捨不得打混賬兒子。
阿寶想了想她祖父的馬鞭,正覺得小身子都抖來抖去,卻見一個婆子匆匆進門,臉色慘白地進門就急忙叫道,“國公爺,夫人,不好了!”她嚇得渾身哆嗦,一下子軟在地上大聲說道,“廣安侯夫人在府門外,撞上了蜀王世子。侯夫人不小心冒犯世子了,世子,世子大怒,拉弓給了侯夫人一箭!”
第7章
“你,你說什麼?”
姜國公夫人看著這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聲音都打顫的婆子震驚問道,“蜀王世子……怎麼可能!”
廣安侯府跟蜀王世子沒仇啊!
按說,雖然打從陛下登基,蜀王世子這名聲就不太好,有說太心狠手辣,下手過於狠毒血腥的,又有說心性乖僻,六親不認的,可是姜國公夫人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來廣安侯夫人一介女流,能跟蜀王世子有什麼衝突。
無論怎樣,廣安侯夫人好歹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豪族命婦,蜀王世子就算是再驕橫,也不應該對一位長者,還是一位女眷這樣狠